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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8章 山間尋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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駱時饒走了快兩個禮拜了。

這幾天南沁都有和他視頻,從屏幕裏可以看出來,他瘦了好多。有時候還能看到劇組燈火通明,演員在趕夜戲。

他拍攝的地方好像都挺偏僻的,黑乎乎的,有時候還能聽到夜風狂吹的聲音。

拍電影不比拍電視劇,拍攝環境要艱苦很多,很多動作打戲都是實打實親自上陣的,駱時饒拍戲前也受過武術培訓。

家裏沒有人,駱時饒知道她孤獨,喊了駱洽來陪她,兩個年紀差不多大的姑娘,話題應該也多。

駱洽當天就提著行李箱入了他的窩。

駱洽性子活潑開朗,很大一部分是受駱時饒的影響,小的時候屁顛屁顛跟在他屁股後面玩,搗蛋事也是沒有少幹。

一進去,剛好看到南沁拿著掃把在掃地。

“這麽勤快呀,我來幫你掃啊。”

擱下行李,風火輪一樣的小姑娘幾步跑過去就搶了她的掃把。

她捏著掃把看了半會兒,問道:“掃什麽啊?不是很幹凈嗎?”

“這些白毛啊。”南沁蹲下,指了指地板上的幾根很小的毛發。

“哦,這個是什麽啊?”駱洽問。

“額,白白大了很多,身上有時候會掉一些白毛。”南沁道。

“白白?白白是什麽啊?”她問。

“白白是小狗。”南沁走到陽臺指給她看。

駱洽看了一眼,眼睛頓時一亮。

“哇!薩摩耶!”她驚呼。

“啊啊……你居然養薩摩耶哎,好可愛啊……”控制不住激動,駱洽跑過去把白白給抱了起來。

“哇,你看它,好漂亮……”

南沁點點頭說,“我也覺得很可愛。”

“咦,不對,這只小狗是你買的嗎?”她問。

“不是啊,是駱時饒買的。”

“我哥?”駱洽瞪大了眼睛。

“嗯嗯。怎麽了嗎?”

能怎麽了?哼,她從小就想養一只狗,可是就沒有實現過,原因就是她哥有潔癖,不喜歡狗毛到處都是的樣子。

記得有一次她還是說要狗,駱時饒居然答應了,她暗呼呼的不相信這個老是搗蛋他的哥哥會這麽好心,果然幾天後,他牽著江許家那種狼狗回來了,嚇得她呀,把自己鎖在屋子鎖了兩天,後來她媽在門外勸了好久才敢開門。

哼,不是有潔癖嗎?不是不會養狗嗎?簡直氣死她了。

不過氣歸氣,摸著手裏這只薩摩耶,那是什麽不好的心情都沒有了,她眼睛亮了亮,一個想法閃過腦子。

不久後,南沁的客廳,布滿了花花綠綠的布。駱洽拿著大剪刀哼著歌兒開始狂剪,縫紉機的踢踏聲,狗叫聲,兩個女孩玩的不亦樂乎。

……

這邊,駱時饒坐在車子裏淺眠,坑坑窪窪不平的水泥路,車子一路顛簸了好幾個小時。

轉入一片空地,劇組車輛接連停在了旁邊一個水泥抹過的大院,大家齊刷刷的下了車。

村口子圍了一圈農人,仰著頭朝外邊張望。

許賀指揮工作人員搬東西,一個皮膚黝黑的農人身上插著刀鞘,走過來給導演遞煙。

兩人寒暄了一下,許賀對大家吼道:“大家需要的東西都帶上,跟著我們陶村長走啊!”

那邊是小路,鋤頭鏟出的,彎彎扭扭通到山上,一行人棄了車,一人接一人排著隊往山上爬。

這山有些高,大家爬到一半都氣喘籲籲的按在大樹上喘氣。

山路實在崎嶇,爬到目的地很多人都癱軟了。

許賀選這裏為拍攝地點的原因是陶家村有一處古廟,這處廟宇有些年代了,規模挺大,最主要的是裏面的結構有些覆雜。帶有一處地下宮室。

《生死時速》是一起緝毒題材的電影,講述了主人公帶領緝毒大隊和毒販鬥智鬥勇的驚險故事。其實緝毒是非常兇險的地下操作,這個警種死亡率特別高,面對的販毒案件都極其覆雜,毒販子狡猾兇狠行蹤詭秘。

而這部劇有很多情節是關於毒品研發師白然的。白然是整部影片極其神秘的存在,幾乎牽動了整個劇情發展的始終。

劇中白然的行蹤是極其詭異的,他的藏身之所隱蔽而偏僻。這也是為什麽許賀選擇這座寺廟的原因。

拍攝天數很久,在這片山頭老廟就有接近幾個星期的戲。

劇組在周邊安營紮寨,帳篷棚子什麽的都搭起來了。

古廟後邊還有兩座灰白色的雙層小平房,是當時兩戶人家住的,後來村子搬下去,兩戶人家關了門在下面重新修了房子。

村長找來了那兩座小平房的主人,給開了門,房子之前已經打掃過了,裏面東西很簡陋,各有七八個房間,不多。

導演、幾個主演各自住一間,工作人員則住在搭建的帳篷裏。

劇組給收拾好後,駱時饒回到了他的那間屋子。

挺空曠的一個,一張木床一張桌子還有一個藤椅子,其他什麽都沒有。幸好鋪的被子是純白色的,看起來挺幹凈。

他坐在床上掏出手機給南沁打電話,這才發現,這裏根本沒有信號。

他皺了下眉,出去詢問那村民,他說村裏人本就沒什麽文化,家裏很多安的是電話,不過到了村子旁邊還是有點信號的。

他給駱時饒指了一下右側的山腰,道:“那邊下面就是村子了,不知道會不會有信號。”

駱時饒點點頭,拿著手機往那邊走。

開了視頻,入眼處是駱洽的大頭:“嗨嗨嗨……哥。”

駱時饒笑笑,問道:“你們在幹什麽呢?”

駱洽:“哈哈哈……給你看我們的成果。”

說完她抱起了白白,只見它一身白毛被大紅色的花布襖子包起,頭上打了個大紅色的蝴蝶結,那樣子看起來喜慶又土氣。

“怎麽樣怎麽樣……哈哈哈……”

駱時饒笑道:“你學服裝設計就學了這麽個鬼東西?”

“哈哈哈……才不是呢?哥你也覺得他不好看是不是,和你說哦,這是小沁選的,啊呦餵笑死了,好土啊……”

攝像所及,南沁手裏拿著同色系的大紅花布,拿著剪刀還在剪。

“哈哈哈……你看看她,她還說要給白白做鞋包爪子,笑死我了……”

“哥給你看看我的啊……”說完她拿起了自己設計的藍色的一套衣服,給白白換上後問他:“哥,看看……是不是比小沁的好看多了?”

鏡頭裏的小姑娘撅著嘴偶爾看一下他,很快又把頭低下去了。

他捂著嘴咳了咳,笑道:“我看看……好像還是剛剛那套紅色的好看……”

駱洽嘴角的笑僵住,一會兒她將手機塞南沁手裏,轉身離開。

“受夠了,膩歪……”

南沁捏著手機看著他。

“哎,你不說話嗎?就這樣?”駱時饒挑眉。

“說什麽啊?”她問。

“說你想不想我啊?沒良心的丫頭,你知道為了和你視頻我可是在山上走了很遠的路好嗎?”

“嗯?你在山上嗎?”她一楞。

“對啊,給你看看啊。”他轉了下攝像頭。

“很偏僻的山村,沒有信號呢。”

“哦,怪不得電話打不通呢。”南沁道。

“丫頭擡起頭來給我看看。”他道。

南沁舉高手機,親了他一下,道:“我很想你哦!”

駱時饒忍不住的嘴角上揚,是的呀,他也想她啊,這麽久不見了,空虛的很。

……

**

南沁仍然去新歌聲錄制,一周一次比賽,很快的直接就是總決賽了。

當晚比賽前南沁獻唱了一首歌開場,現場氣氛飈到高潮。

幾經波折終於選出了新一年的冠亞季軍。

南沁的第一次做節目就這樣結束了,吳司為了慶祝,給她還特地辦了一個小慶功宴。

慶功宴的時候她小喝了一些酒,碰了下就迷迷糊糊的醉了,開始又哭又鬧的要去找駱時饒。

吳司把她抱著給送了回去。南沁就拉著駱洽鬧了好久。

駱洽也是個人來瘋,膽子特別大,腦袋一拍,連夜套路了一波馬俊哲找到了駱時饒拍戲的地址,第二天,拉著南沁兩人就這麽去了。

……

駱時饒正好在拍一場夜戲,古廟陰暗的地下室裏,悠悠點著一個白熾燈,一排排的玻璃試管在陰森森的環境裏透出滲人的光。

踏踏踏……門門吱啦一聲被推開,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門外,手裏的電筒打出一束白光,照亮了地下室的灰暗角落。

他一身白色的醫大褂,單手插兜,鼻子上掛著一副白色的無框眼鏡,鏡片背後的眼睛,木然無神,禁欲的令人森然。

踏入屋子單手關了門,擱下手電隨意的走過去擰開了水龍頭洗手,用白毛巾擦拭後,掏出一副白手套戴上,站在工作臺前取了一只試管觀察。

黑漆漆的夜晚,荒廢古廟的地下室,慘淡的燈光下一襲白衣寂靜的令人戰栗,無人言語,玻璃試管碰撞的清脆聲響,在回聲響亮的空間裏,顯得格外的恐怖與詭異。

大家看的入神,導演哢了一下,大家還沒從剛剛的氛圍裏抽出空來。

樓梯上傳來幾個村民的嘰嘰喳喳聲,當地話說的什麽聽不懂,只是其中還混有有工作人員的喧嘩聲。不久一個劇組員工跑下來,對裏面喊了句:“導演,上面來了兩個人,南沁還有一個女生,來找駱時饒的。”

大家聽了都是一楞。南沁?南沁來了?

只是還來不及看駱時饒反應呢,人如一道風一樣,白大褂被甩的很高,已經不見影子了。

駱時饒皺著眉頭,急急的出去,古廟外面,一群人圍著,兩個女生一個站著一個躺在椅子上。

駱洽蓬頭垢面的,手上臉上都是泥巴,轉身看見駱時饒時,哇的一聲哭了出來。

“啊……哥……嗚嗚……”

“嗚嗚……哥……嚇死我了……嗚嗚,你看小沁啊……”

駱洽還在哭,駱時饒臉色一沈,被工作人員扶著的南沁,臉色蒼白躺在那……

他一下子沖了過去,抱起人,拍拍她的臉蛋焦急的呼喚著,南沁氣息奄奄的。

劇組醫生趕過來,駱時饒抱著她回到了自己的屋子,醫生經過一些緊急處理。

駱時饒黑沈著臉,對把頭低著的駱洽道:“胡鬧你!”

“嗚嗚……哥,我也不知道小沁她身體不好啊……嗚嗚……”

駱洽哭的很傷心,她是真的被嚇壞了。

從馬俊哲那搞到地址後,她就拉著南沁來找駱時饒了,起初是坐著車,一路顛簸,終於到了馬俊哲說的這個村,結果一進去,人家說他們在山上。

找了一個女人帶路,她們兩個跟在她後面爬,那山真的是又窄又長,一直是上坡,她這種嬌貴慣了天天走平地的小姐沒走一會兒就受不了了。

停下來喘氣,扭頭以為南沁在旁邊,卻發現她離自己好遠,就這樣她爬的特別慢,駱洽還在上喊著:“小沁,你爬快一點啊,太慢啦!”

結果爬到一半,南沁喘氣喘的和牛一樣,臉色發白,扶著一根樹就倒了下去。

當時真把她給嚇壞了,哇哇大哭。

那婦女也嚇壞了,只爬了一小半就出現這種事,她也沒力氣,就讓駱洽在這等,她跑到底下叫人。

好長一段時間,南沁臉色慘白的躺在那,奄奄一息。駱洽環視四周,靜悄悄的全是樹林草叢,也不知道那女人還來不來,她蹲在地上一邊喊著南沁一邊急的嚎啕大哭。

後來,那女人終於帶著兩個男人上來了,背起了南沁,來尋人。

駱時饒臉黑沈沈的,擦掉駱洽臟兮兮的淚水,道:“去洗洗,別哭了。”

駱時饒不怪他,駱洽眼淚掉的更加兇了。

“嗚嗚……哥,小沁怎麽樣啊……嗚嗚……”

駱時饒內心燥急,這時候同劇組的女主角過來探望,駱時饒和她說了什麽,那人點點頭,帶走了駱洽。

醫生出來和他攀談:“這裏條件有限,我剛剛采用了一些急救的方法。”

“她的病要緊嗎?”

“從癥狀來看,她是不是有什麽隱藏疾病?”

“嗯。”駱時饒點頭:“她有先天性心臟病。”

“這就對了。”醫生點點頭。

“哎,這麽可愛一小姑娘,怎麽就患上這種病了呢。”

“你要註意了,我從她的一些癥狀來看,病情有惡化的趨勢,為了避免出現心衰竭,你們得遲早讓她就醫,這事拖不得。”

“心衰竭?”駱時饒挑眉。

“我也只是猜測,很嚴重,也許要馬上做手術,越快就醫越好。”

……

醫生走了,駱時饒走進屋子,靜靜的坐在床沿上看了她很久。

昏迷後的她安安靜靜的躺著,臉色是少有的蒼白,眼皮松軟無力的耷拉著,罩住了往日靈動精神的眼眸。她的嘴唇微張,蒼白幹燥,鼻子淺淺翕動間,一呼一吸格外的用力。

駱時饒靜靜的看著她,取了毛巾溫柔的擦拭了身上的臟汙。

夜裏山風微涼,窸窸窣窣的,山間鳥叫蟬鳴聲不絕於耳。

停了夜戲,大家都已入眠,整個屋子黑漆漆的都熄了燈。

平房門被拉開,駱時饒靠著墻,從身上的白大褂衣兜裏掏出了煙,指尖翕動,紅紅的點點星光在黑漆漆的夜裏格外明亮。

他盯著夜空,吐出了白色的眼圈……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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